【皇权富贵】白夜 14
mb人设预警
我来啦！
表象的美好从来都容易迷惑失心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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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ssage 14
黄明昊在汽车站取票，兜里揣着昨天晚上江歇拿给他的上个月工资准备回家一趟。
他买的是早上八点的车票，在取票的时候犹豫着又买下了当天晚上七点的车票，原本是想国庆回去陪陪妈妈和姐姐，可是如果那个男人在的话，那他的久留无疑是给妈妈和姐姐添麻烦，挑着饭点时间走，等回到S市还能去酒吧赶个夜班。
拿着票，黄明昊坐在候车区，还有十分钟开始检票，他没有什么行李，就只背了个书包，书包里放着一件外套一个充电宝和一条数据线，他紧了紧书包带子，站起来过去检票，临进站扭头拿包时，恍的感觉看到了范丞丞的身影，拿包的动作一顿，正身去找那身影，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只是发型相似，黄明昊叹了口气把包重新背回背上，才开始暗道自己刚才反应过大，范丞丞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，什么时候他那么吸引自己了。
“欢迎乘坐从S市行驶往Q市的客车………”
黄明昊刚找到自己座位坐下，车上的广播就响起了，这三年他回家的次数少得可怜，但也还依稀记得路程也就两个半小时，比起第一次从Q市来到S市的那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，现在的他在见识过社会的黑暗后已经蜕变了不少，不在那么傻傻的盼着能早早过上好日子了。
戴上耳机头倚在窗边。
“我们生来就是孤独，不管你拥有什么，我们生来 就是孤单，不管经历过什么，最后也还是孤单……”
听着《梵高先生》缓缓流入耳中，黄明昊面上终于舒展开来一点。
先把最坏的设想当成结果，那么到最后即便成真，那也不会失望到哪里去。
国庆第一天范丞丞就一觉睡到了大中午，点了份外卖就开始琢磨这四天该怎么度过，是的没错，因为他们是高三，国庆七天小长假硬生生被压缩成了四天，而且第四天晚上还得回去上晚自习。
“要不问问黄明昊哪天有空吧，总不可能四天都待在家吧。”范丞丞点开通讯录开始翻黄明昊的电话号码，可是他从头翻到底又从底翻回来，都没发现黄明昊的号码。
不会是，没存吧？短暂的惊愕过后范丞丞垂头丧气的关上手机，也是，天天在学校见面，也忘记找黄明昊要电话号码了，等回学校一定要问他。
吃过外卖后，范丞丞把垃圾收拾了一下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，换台换了好几个都没什么节目特别吸引他，要不出去玩吧，可自己在这个城市认识除了黄明昊就是霍重山了，黄明昊约不到，那就便宜便宜霍重山吧。
害，表哥不就是拿来消遣的吗。
两人约在九点“Waiting”酒吧见面，范丞丞原本想去吃烧烤的，被霍重山极力反对，还美名其曰：是男人就去酒吧，去什么烧烤摊！实则霍重山最近刚融资进那家酒吧，正好去看看。
“喂，妈妈，我到Q市了。”黄明昊出了客车站就拨通了电话，从客车站坐公交回家大概要四十分钟，地铁的话二十分钟，要是那个男人还没出门那就坐公交慢慢晃过去。
“啊？”女人短促的发出一个音节，像是有点意外，她貌似也发现了自己的反应过大，紧接着说：“昊昊怎么回来了？”
“学校放假了，国庆假，想回来看看你和姐姐。”
“那你什么时候到家？”伴随着女人的发问，还有一些整理东西的声音传入听筒。
“那个男的在吗？”黄明昊皱皱眉，他只认为是妈妈太忙还在收拾家里。
“在，还在，等一会才出门。”
“行，那我待会儿再回来，妈，再见。”黄明昊走到公交车站台坐下，一辆要经过他家的公交车正好停下，他抬头看了眼没有上车。
“再见。”女人准备挂电话，突然电话那边又传来黄明昊的声音。
“别太累了。”
电话是黄明昊挂的，手肘撑上膝盖，上半身前倾，黄明昊两只手转着手机在发呆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又一辆经过他家的车停到了他面前，他还是没有上去。
“我受不了了！”范丞丞坐在沙发上看着分钟转了一轮之后，又打电话给了霍重山，不行，他太无聊了。
“你这不行，追人得慢慢来，哪能天天脸对脸，人家不烦你迟早你也得腻，什么叫温水煮青蛙知道吗？”过度解读的霍重山以过来人的姿态说起了追人的技巧。
“我煮你个头！我就太无聊了，你在叭叭啥呢？”范丞丞急得直接站沙发上了，真的那么明显吗？！
“那你想怎样？”霍重山把手机拿远了一点，既然笨蛋表弟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，那自己就配合配合他。
“最近降温，看中了几件衣服，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兄弟情谊的话，那我希望今天它们就会出现在我的衣柜里。”
“……”这孩子的不要脸也不知道和谁学的。
听着电话那头没了声音，范丞丞就知道霍重山下一秒要挂电话。
“我记得黄明昊和上回来看他那个什么江哥挺熟的。”
“我开车来接你。”
我还不知道你那德行，挂了电话范丞丞得意地坐回沙发，他好像记得霍重山还没变成现在这幅人模人样之前谈过一个男朋友，但是当时霍叔叔好像反对得厉害，把他都赶出家门了，后来，后来他一个人回了家，还竞标成功一块地段极好的地，之后霍叔叔就把公司的重担从长子霍渊手里交给了霍重山。
虽然这次见面俩人口头的玩闹还如往昔，不过霍重山给范丞丞的感觉总是少了点什么。
到底是什么呢？
“妈。”黄明昊试着拿自己的钥匙开门，发现锁已经被换了之后，收好钥匙，敲门叫到。
“嘎—”防盗门的合页有些老化，发出难听的声音，门缝里女人憔悴的面容缓缓出现。
“他走了吧？”黄明昊站在门口没有进门也没有探头。
“嗯，刚走，快进来吧。”女人把门开大了些，侧身让出一个过道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：“好像是五点回来。”
黄明昊进门抬眼看了看挂在客厅的钟，已经两点了，他在公交车站坐了差不多三个小时，换来和家人相处的短暂的三个小时。
黄明昊把背包挂在门旁边的挂钩上，刚想打开鞋柜换鞋，被女人制止住了，女人说地还没拖过，就别换了，黄明昊停在半空的手听话的垂下，他们家不大，几步就能走完的客厅曾经拥挤的住了四口人，厨房和客厅只隔了一扇玻璃门，餐桌临近窗台，电视机不大，沙发也不大，这里的一切对于离家三年长高了的黄明昊来说，都不大。
“姐姐呢。”黄明昊束手束脚的坐在沙发上，看着女人忙前忙后的给自己倒了杯茶，期间还忘记关烧水的煤气，幸好黄明昊及时提醒了。
“她还在房间睡觉，昨天学习到半夜，明明都放假了还那么努力。”女人的话听着是责怪但面上却还是笑的。
从来都是这样，说起姐姐感觉妈妈的鱼尾纹里都透着骄傲，姐姐学习很好，已经大二了。
黄明昊没有回话，客厅就这样陷入了安静，明明是一家人，可空气里还是飘满了尴尬，是太久没回家了吗？
黄明昊这样想。
“昊昊怎么突然想着回家了？”女人犹豫着开口，她有些等不及了。
“想回来看看你和姐姐，正好也发工资了。”黄明昊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，里面存着他上个月当酒保和陪酒的工资，他递给女人后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叠百元人民币，不算太薄也不是很厚，大概有二千五。
“妈，这些钱别给那个人还债，留着你和姐姐用。”黄明昊把钱塞进女人的手里，这些是上个月陪学校的高四学长得的钱。
女人看着黄明昊的脸，眉头紧锁，口里喃喃着苦了你了孩子，一边把卡和钱收进衣服内兜。
“我没事的，你和姐姐要好好过。”黄明昊笑着把手按上女人的肩头，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。
我已经很不堪了，所以你和姐姐要好好过。
女人又问了点黄明昊在学校的情况，迟迟没有去做饭的动作，杯子里的茶泡了又泡，到最后一点茶味都没有了的时候已经四点半了，黄明昊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吃，他注意到女人用余光看了眼挂钟，懂事的结束了话题开始告别。
出了门后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刚才他从妈妈的眼里居然看到了一丝松懈，如果他有机会打开鞋柜的话，他就会发现，里面摆着的高跟鞋没有一双不是名牌。
十月的天七点还没到就开始黑了，黄明昊坐在候车室盯着角落的垃圾桶发呆，等了一天还是没有和家人吃上一餐热饭，揉着隐隐作痛的胃，他去小卖部买了个面包，饿了一天强忍着恶心吃了下去，压下往上涌的呕吐感走向检票区。
表象的美好从来都容易迷惑失心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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