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皇权富贵】白夜 15
这章主要江哥霍哥
成人世界
崩溃有限
痛苦无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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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ssage 15
客车发动了，平稳的从Q市出发，不多时便会到达S市，黄明昊一上车就开始睡觉，在快到S市时，睡梦中的他喘了口气，醒来后只发现满脸的泪。
天黑了，空气湿湿的，高速路上他盯着月亮脑子里什么也想不到。
范丞丞把手里的购物袋填满了霍重山后备箱的一半位置，地下停车场的灯相比刚才商场的灯就暗得多了，霍重山站在车尾附近抽烟等着范丞丞把东西整理好然后出发Waiting酒吧。
“嘭—”范丞丞关上了后备箱的门，霍重山猛吸一口快燃到滤嘴的烟，趁着过肺，把烟蒂弹到了地上，皮鞋碾过后，俯身捡起向不远处的垃圾桶走去。
“霍哥，你之前不是戒了段时间的烟吗？”范丞丞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到。
霍重山系安全带的手一顿。
“吧嗒—”安全带插进了锁扣。
“这不，没戒掉嘛。”霍重山笑了笑，不似释怀更像惋惜，他没再给范丞丞深究的机会，一脚踩下油门，快速转弯向着收费口驶去。
一路无话，范丞丞没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把气氛弄尴尬了，倒是霍重山没了平日里活跃的那股劲儿，逼仄的车厢里残留着霍重山身上的烟草味，范丞丞闻久了觉得有点头晕恶心，伸手摁下了车窗。
“烟那么好抽吗？又不能解决问题。”范丞丞目光看着窗外的路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。
“所以你不要抽。”霍重山冷静了下来，等到了范丞丞先开口，语气又开始了吊儿郎当。
“我才不抽，多不开心都不会抽。”
车稳稳的停在了Waiting酒吧附近的停车场，范丞丞下车一看停车场旁边就是临近他家的篮球场，原来自己家附近还有个酒吧，他不熟悉S市，搬到这里也没有好好逛过，也难怪不知道。
“满十八了吗你？”在推门进入酒吧前，霍重山握着推门的把手问范丞丞。
“刚满几个月。”
“那就得了。”说完用力一推，展现在范丞丞眼前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酒吧的样子，这只能算是个清吧，放着舒缓的音乐，声音调到最低，刚好能听见又不是那么清楚的程度，聊天调情的最佳地点。
霍重山是有病吗？我俩来这干嘛？
范丞丞扫了一眼，酒吧的角落坐着几桌男女，黏黏糊糊的靠在一起，灯光暧昧酒杯摇动，隐藏着的交易和欲望马上要冲破防线，范丞丞改掉了刚才对这个酒吧的第一印象，那些上了年纪的男人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，前半夜是他们的，后半夜是他们儿子的，这个酒吧不简单。
回过神发现霍重山已经不在身边，没有仔细寻找就发现霍重山坐在吧台那里单手打响指在点单，走了过去准备坐在他旁边。
“一杯教父。”霍重山对着背对他擦拭玻璃杯的调酒师说到。
调酒师拿起shake壶转身调酒，却在看见霍重山的脸时定住了脚步，范丞丞也愣了一下，只有霍重山一脸平静，他早就知道了。
江歇拿着shake壶的手都在抖，半晌才从喉咙里压出一句：“你给我滚。”
“江歇，我融资了这家酒吧。”霍重山解开了一颗纽扣说得真诚。
这一切在江歇的眼里变成了怜悯，当初若不是你霍重山的所作所为我江歇能变成这样吗，现在是怎样？功成名就了才来可怜我？
“我叫你滚！”shake壶直接砸在了霍重山的额角，霍重山也不躲，半眯着眼任由破了的额角流血，江歇眼里漫上了红，身体控住不住的在抖。
他那一扔有多用力只有他和霍重山知道，豁出去了的砸，像是要把他过去受过的那些伤害全部丢去过，霍重山没躲的照单全收下江歇的愤怒。
“霍哥！”范丞丞扣上霍重山的肩膀把人拉了起来，他看出了霍重山和江歇之间的关系不一般，不知是羁绊还是纠葛，如果江歇是之前霍重山的那个男友的话，那为什么两人又会发展成这样，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，霍重山不会希望自己伤害江歇的。
“江歇，别这样。”挣脱了范丞丞，霍重山重新坐回吧台，他很想像之前一样把江歇拉进自己的怀抱里好好安慰一番，但他不能，带给江歇伤害的人是他，他的出现无疑是揭开了伤疤，可是他真的好想他。
别这样？那要怎样？之前的他除去情侣间该有的任性之外一直够听话够乖巧，可是那又如何，一颗心被无情剖开被踩进深渊，他无数次的求助都等不到他的救赎。
江歇两手握拳，闭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从刚才激动的情绪里脱离出来：“这位先生，您再不走我就叫内保了。”
“没必要霍哥，咱先走。”范丞丞看着霍重山越流越多的血又扯了扯他的衣袖。
“你叫我什么？你再叫我一遍重山，江歇我现在有能力了，我能，我能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了！”
明明没有喝酒，听到江歇的话霍重山却像醉了一样，他挣开范丞丞，手越过吧台想抓住江歇，江歇明明站在霍重山碰不到的地方却还一直往后退，霍重山的手僵在半空，他们这里的动静已经惹得一些人侧目了。
“江歇……”霍重山一身西装变成了一身狼狈，范丞丞一手抓过霍重山的手扯着他就往外走，霍重山没再挣扎，像只战败了的雄狮挫败的垂下了头。
“霍重山。”
几乎是瞬间，霍重山立刻停下了脚步，江歇的声音笼着阴郁听不出情绪。
“撤资。”
短短两字，霍重山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的疼，什么时候他的江歇也会说那么伤人的话了，他没答应也没拒绝，直到被范丞丞拉出酒吧后才找回了一点知觉。
“他还是爱我的。”酒吧旁的一条小巷子，霍重山颓废的靠在墙上，低着头看着面前的一摊污水洼。
“他爱你个屁！”范丞丞年轻，看不透他们眼底的挣扎，以为人人都同他一样把七情六欲都展现在脸上。
“我们之前约好说一起开一间酒吧的，我调酒，他看我调酒。”脸颊变湿，气氛凝重，最后赴约的只有江歇，他扮演了霍重山的角色给自己一个不需要他的理由。
迟钝如范丞丞也感受到了霍重山的懊悔，他没经历过，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保护得好好的小少爷，活在阳光下的他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不想被家里安排前路，当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掏出霍重山的烟给他点上然后塞到他指间。
火光微闪，照亮了范丞丞的脸没照亮酒吧后门轻起又关闭。
黄明昊刚下车就接到了江歇的电话，电话那头江歇在哭，他没说一句话一直在哭，黄明昊没挂断握着手机走后门赶到酒吧休息室时，江歇都还在哭。
“江哥……”看着抱膝坐在角落里哭得眼睛都肿了的江歇，黄明昊连包都没放下，直接拥了上去。
江歇紧紧的回抱住黄明昊，他像一个落水的人，在汪洋大海上飘了一天一夜终于摸到一根浮木，压抑了很久的回忆终于如潮水般向他袭来，脑海里闪过零散的片断，刺痛他的神经，他封闭了太久。
两人抱了很久，久到黄明昊湿了半个肩膀，久到江歇的哭声慢慢变弱，久到月亮都蒙上了一层乌云，他们还抱在一起。
“要说说吗？”黄明昊不知道怎么安慰人，他能做到的就是当个聆听者，听江歇倒出那些让他痛苦的事情，说出来总比一个人憋着强。
“不用。”这个故事太冗长，他和霍重山的故事早该埋进他的坟墓。
“好。”黄明昊拍了拍江歇的后背，他真的不是很会安慰人。
接下来的三天黄明昊陪着江歇，范丞丞陪着霍重山。
在江歇家黄明昊看着江歇整日坐在房间里拉紧窗帘缩在床角，黄明昊给他做饭基本吃得很少，话也不怎么说，黄明昊怕他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，夜里睡觉都很浅，三天后他犹豫着要不要和学校请假再陪江歇几天，晚饭后江歇洗了个澡看到准备请假的黄明昊，直接抢过手机挂断了，他告诉黄明昊他好了，恢复了理智的他和之前没什么区别，除了眼里还没来得及消下去的红血丝，这三天脆弱的他像是不存在过一样。
霍重山三天没一天是清醒过的，喝醉了叫着江歇，对着范丞丞道歉，没说原因就只是道歉，天大亮又嚷嚷着江歇的名字醒过来，然后接着灌自己酒，范丞丞陪着他就负责点点外卖别饿死他俩，范丞丞不知道霍重山有多难受，喝了一小口霍重山手里的烈酒被辣得咳了嗽，也是三天后，霍重山在夜里清醒过来，没再拿起手边的酒瓶，给忘了盖被子的范丞丞盖上被子后，拿上衣服走进了浴室。
成人世界，崩溃有限，痛苦无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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